生日来信

这封信装了一只弹簧,
在触摸之前,那个样子
我很有经验;但它想
说点什么——却又经验不足:

此前,我从未真正收到过弹簧。
有一次,诗神只是许诺这个词。
但一直没等到这样的信。
不如快点打开它,

内容就会跳出来证明形式,
这不是诗历来的呼吁吗?
其实,先掂量掂量,
也好在善与恶之间准备一番。

似乎又是一只松鼠?
生活的皮毛下有血有肉,
不像初见时的硬朗,
必要时,它才变成一排琴键。

可它怎么能久久呆在里面?
它的呼吸未中止吗?
延迟撕开封舌,已令想像
的赋税戏剧般增多。

现在,信展露峥嵘。
既不是弹簧,又不是松鼠,
而是一株幼苗,根须还沾带泥。
缺乏眼力猜出它的命运。

它催促我快些种下,
在能觅到的方寸之地。
“希望”,莫非这就是礼物?
二话没说,我接受了继续教育。

当天晚上,雾气遍野,
我走了一段路,在记忆的荒地
把它竖立在岔道旁。
只可惜清晨醒来它已藏身林海。

而信的空间还在,
每天疲乏时看一看,
兴奋之余,也兼顾一下:
次次都是人与语言的结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