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工程

我的儿子终于睡了，
三十秒钟前，他不依不从，
因侧抱他、哄他入梦乡。
我的右臂刚刚弯曲，
他就意识到了危险似的，
启动了泪腺，紧锁住眉。

十秒钟，一波胜过一波，
那干涩的哭叫、受了委屈的泪人，
令我于心不忍，差点放弃。
育婴经验表明：他确实困了。
我闭目养神，不与他交流。
又过去十秒，喘了气再哭，

小天使无力反抗，被紧搂着。
接下去，哭声掀起小高潮。
我采取的多种哼唱方法、
拍打节奏均不起作用。
将来，我该如何教育他？
一想起我不能包揽对他

所有的教育，其他人也将参与，
就不免紧张。也许，凭我
苦心孤诣，会培养出
一个继往开来的诗人；
而为了中和、掩饰这股酸性，
我会插叙股神的风韵。

他开始接受这个中国，
一刻也不停息，除了我的浇灌，
其余的爱亦吐露芬芳；
也有不可控的杂音正训练他。
抱着一部人类史，默视
从幼稚到世故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