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桐

已在其辖区进出多年,
这株不复萧瑟的泡桐,
可我一次也未径去拜访他。
甚至,我分不清其雌雄。

今日肯定他有阳刚之美,
是想默许如下事实:
我与他关系疏远源于
彼此天性上的互斥;

不必通过对方去认识自我。
即便陌生,也不造成损失。
我不肯承认:结识他
有益于认识我,较早地。

他不懂我的语言,
他自然无需我的温情。
然而,不巧的是
我的自然界却包含他的存在、

他撒下的伞形紫花、
花脸上浮起的宿命香气。
他如果也有一种自然,
则更可能排除了我的身影。

他可以不依赖我。
这是他的禀赋、他的优势。
越是这样,我越是
拒绝他可能是女中豪杰。

我否定两性相吸
在这么多年的僵局之后
能突然出现。
我以他为例写作,

仅仅是想当然:
他适合我语言中的自然。
而非以此为荣:
我们再度含情脉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