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位无神论者。
这是一个文雅的、说得过去的叫法。
从会场出来,在马路上
听到飞驰的摩托车上狂放的音乐,
他的心被激活了——目光追随那个时髦青年,
追寻这充满活力的音符有着怎样的起源,
又将奔向怎样的终点。声音渐行渐远,
他顿然看到了自己可怜的身世似的。
那个青年不必像他顾盼自己的信仰。
他倍觉压抑——然而,处处面不改色。
竭力地做到神不知鬼不觉。音乐的齑粉纷纷坠落,
回归初貌。大地重现常态。
但他好像无法脱下这件抽象的长袍;
年轻时穿上它——至今,衣袖露出两肘,不合身。
他没勇气当众展示它——手脚藏着掖着。
何时才可重新剪裁它:绷紧的胸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