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百来首诗
排列在单薄的书册上,
看起来像一个月完成的,
实际上它们耗尽了作者的一生。
他也许写了更多,数倍于此,
但是他那光辉形象足以从这里,
从我们这些崇拜者的手上充分显现出来。
他罕见的思想已被为数不多的诗保存好。
有时,我看中一首诗,
模仿他的口气、估算他的步法,
却不能做到和他一样好;
那是他五十多岁匆匆写下的,
而我还不曾品尝这个年龄的苦果。
他在我现在这个年龄写下的
又过于精妙,似乎是我的人生
不可能经历的一些故事促成他逆来顺受。
其实,光从诗的语调、修辞和叙事方法上,
我们并不能辨别哪一首诗写得更早,
我们在诗与诗之间找到的时间线索
得益于他在每首诗后留下的标记。
当我们说他年轻时豪迈、潇洒、情真意切,
而在晚年深悉苍郁与敦厚,
并不会出错——因为我们承认
杰出的诗人从来都是越写越好。
最令我好奇的是,从哪一天、哪一首诗开始,
他想通了一切——他完全地符合自己预先定下的标准,
此后从未失手,并且,舍弃其余的风格,
把自己稳固在观察世界的一个独特视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