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时常感到孤独,
但尽量回避去理解这种感受,
却必须反复观察自己为何尽量去回避。
他跟熟人们一起聚餐或开会闲聊时,
已深深意识到不能毫无顾忌地倾诉,
也极力照顾到其他人的感受:
一方面,他对修辞的酷爱敦促他去现实生活中实施
各种娴熟的技巧;
另一方面,话音刚落,他就自我评价了一次表达
可能造成的损益。
他并不希望在跟人说话时占得便宜,
他追求语言的分寸感,以及对客套话恰当的改善,
但不敢要求太多。
他反复告诫自己少说一点,应兼备克制和宽宏的品德,
即便是处于下风、遭人奚落时,
也不要求炫目的反唇相讥。
与这里的绝大多数人不同,
他还有“写作”那个场合,在那里,能轻松地摆脱险情、扭转颓势,
并且得到无微不至的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