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们在搅动沙子,
他们在粉刷内墙,
妇女挑送混凝土。
他却翻动那两册旧体诗,
看上去丝毫不费劲,
分量也轻。不同的人
有不同的工作,
差别在于动静之间的
转换有多么迅速。
他们的机器几乎不停止
轰鸣——代表着他们博大的
心灵、刚劲的魂魄;
他的钢笔再使劲也打破不了
永恒的寂静。当他们
停下来时,建筑物变成了
无声的笺注。当他
发出响声时,他的邻居也
难以听闻——比不过那些
潜伏在灌木丛的低鸣。
第二天,工人们
回到工地,继续完成任务,
逐步达成目标;而他的宏愿
几乎没有实现的那一刻:
在新旧之间
无法完美地修筑隧道。
他们从未注意到有人在
阳台默读,也不会为一只只
蝴蝶兜售小朵荫凉而破费;
他们专注自己的工作,
偶尔夸张地谈论工地以外的少妇。
他也无比专注,也遍体生津,
同等地进入炎炎正午。